。”
她理应在柏林威廉纪念教堂的管风琴乐中,身着最华丽的婚纱接受祝福,而不是在某个破败空荡小教堂里,戴着借来的头纱,完成一场仓促的、犯罪般的仪式。
咔擦——
镁光灯骤然占据整个空间,高大日耳曼军官揽着娇小黑发女孩的瞬间,就这样被强行定格。
“长官和夫人很登对。”
店主八字须抖动着,脸上堆着应对占领者的熟练的笑,然而,在按下快门的瞬间,二十年摄影师生涯练就的毒辣眼光,让他捕捉到了德国军官刹那的失神。
他不禁心底感概,这些德国佬,刚来的时候如何的不可一世,拍照时下颌扬得恨不得比镜头还高。如今,连这样身份的军官,眉宇间也开始恍惚了,这世道,怕真是得变咯。
心里转着大不敬的念头,吐出口的却依旧是漂亮话。
“夫人真是非常漂亮。”他由衷赞叹,热情而浪漫的法国人与含蓄严肃的日耳曼人不同,他们对美好事物从不吝惜直言赞美。
说着,店主奉上散着佛手柑香气的伯爵红茶,不由得又恭维了句。“某个角度,很像阿丽达·瓦丽。”他指的是那位风靡欧洲的意大利影星。
要不是男方身份过于特殊,气质也慑人,他还真想恳求他们把照片再洗一份,摆到橱窗里去。
留着八字须的店主却没发现,女孩在这左一声“夫人”又一声“夫人”里,悄悄红了小脸。
俞琬耳垂烫得厉害,刚想解释什么,男人却紧了紧她的手,率先接过话头:“我夫人是很漂亮,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回女孩红透的耳尖,“不过我觉得,她的美独一无二。”
“夫人”这两个字,被他用沉郁硬朗的普鲁士腔着重咬出来,像是特意要深深盖下个印戳一样。
哪怕他们都心知肚明,这声“夫人”或许永远无法被写进任何官方文件里去。
俞琬抬起头,正撞进那双深邃得像要将她吸进去的蓝眼睛里,那里面没有半分戏谑。
他是认真的,不像是开玩笑。
那一刻,俞琬感觉全身血液都涌向了脸颊,心跳急起来,一股悸动从心口漫开,她下意识握住了男人的手。
还没缓过神来,金发男人已旁若无人地俯身逼近,大提琴般的嗓音又因那份亲昵而显得格外蛊惑些——
“冯克莱恩夫人。”这回,他用了最正式的家族称谓,目光牢牢锁着她,满意地看着那抹红晕从耳根一路蔓延到锁骨去。
女孩张了张小口,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。
“啧,脸怎么红成这样,”男人偏偏还哪壶不开提哪壶,故意眯起眼打量她,“巴黎今天太热了?”
说着,戴黑皮手套的指节已蹭上她脸颊去,皮革的微凉与肌肤的灼热撞在一起,惹得她轻轻瑟缩了一下。
下一秒,一个抗议的小拳头就不轻不重砸在了他胸口,男人闷笑一声,顺势扣住她的手腕。
“我们下面去哪?”
来自彩虹蛋挞霹雳娇娃宝的长评,感动呜呜:
之前有想过每一卷的划分方式是hw的情感发展阶段或者历史的某段具体时刻,没想到又是以二人分离做中止。我能不能歪个楼,突然觉得今天最应景的bg是谢安琪的《最后晚餐》,尤其是倒数第二段的两句“离别时人越念旧,渴望能停住沙漏;可惜世界急促变奏,什么都给这巨轮没收”,时代的巨轮下,有情人的分离变得那么稀松平常,也有无数对像他们一样的爱侣不得不分开,二人都是有家国情怀的血肉之躯,家国大义让他们不能因为分离而“矫情”,凡人血肉让他们永远无法将理智凌驾在情感之上。如果说巴黎和华沙的弹琴剧情是甜蜜恩赐的回响,那离别前的高脚杯中逐渐减少的酒液就是分别的倒计时沙漏,虽明知他们后边一定会有其他共进晚餐的机会,但也可以想象琬和赫尔曼用美酒麻痹神经的心情有多绝望,妄图借用酒精带来的虚幻对冲对时间流逝的感知,两个人现在其实吃什么都味同嚼蜡吧(真的没有给德牧上校的厨艺开脱的意思),想到相当长的时间没有彼此陪伴的每一餐,或许都不是很有胃口了。“新厦在这里筑起,旧的区新标记,窗内外耗费不费,却再也找不到我共你”不知道巴黎这座以浪漫着称的城市以后的岁月里还能不能拥有hw之间的新故事情节了,战争后留下疮痍的国家地区又被重建修补,有的人离开后再也不会造访此地,和平年代后,可还能根据新的高楼大厦回想起两人相爱的所有场景吗?

